(送你的江湖)
我出生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勒泰地区青河县,一个靠近外蒙至今没通火车的地方。如果你能一眼在地图上找到,我送你阿勒泰六日游...呃...规划手册。
陪伴我童年的除了马牛羊外,还有马屎牛翔与羊粪。牛翔可以当燃料熬奶茶,羊粪滋养草场,马屎可以当中药止血。
比起漫长的冰封期以及不到一米不停雪的冬季,更恐怖的是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到来,就感觉像鬼子进村一样让人寒颤。
这个时候,老爸递上一本小说,就能迅速的打开我对世界的想象。而我对武林高手最初的认知就是来源于这些破旧的武侠小说,站在悬崖上跳下去,摔断筋骨就可以打通任督二脉,练就绝世武功,于是在零下三十五度的青河,我寻遍了县里所有高点都没有找到悬崖,现在想想还好没找到。
青河县一到冬季就大雪封山,大雪纷飞一家人就守在电视前,我在同样雪花飞舞的电视里认识了水浒英雄、西游记、天龙八部、神雕侠侣。
县城两条河,一个商店,商店上面写着:知青门市部。我能记得我在这里想集齐所有的水浒英雄卡,但至于买什么东西有水浒卡我都忘记了,还好我没有集齐所有卡片,要不掀起小镇风云谁也挡不住。
那时候生活的一切都是有魔力的
比如兵器,我最初对于兵器的了解还是来源于陈真的双截棍,那时候正在播出甄子丹的《精武门》,于是我在科幻世界杂志的广告页,向浙江精武拳馆汇款35元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把双截棍,就是那种钢结构,还能拧在一起变成钢管。连老爸去乌鲁木齐问我想要的礼物也是双刀,于是我再次汇款买了一本双刀秘籍开始苦练。
比如武功,和我志同道合的同伴不少,我们一起拜师学得太极拳、军体拳、少年拳和军棍拳,为了能把这些拳法记录下来,我自学漫画,都是用鸟山朋的漫画《八龙珠》的笔法。
再比如电影,有些东西可以在小镇找到它的演变历史,最初牧民赶着马车拉着顺道的人,后来马车禁止上道就有了摩的。但同样收费三毛钱,录像厅不知道从何而来。
最初带我进入录像厅的是一个牧民,他用生硬的普通话对我说:“看一场三毛,你出五毛钱,我们两个人看,还省一毛钱。”我一听有道理,就交了五毛钱。
马拴在门口,牧民们和我一样探索起这个世界。只是午夜时分,牧民问老板:“有黄黄的那种吗?”我就被遣出了录像厅。此后很多年我都不理解,彩色电视机为什么要看黄色的影片,而且为什么牧民看完午夜场都是弯着腰走出来牵马。
周星驰的电影也是在那个时候进入了我的世界。
人是分类的,调皮捣蛋的孩子喜欢古惑仔,牧民喜欢午夜场,哥哥们喜欢好莱坞,姐姐们只爱泰坦尼克号,而我和我的伙伴们独爱周星驰。我看的第一部星爷的电影是《九品芝麻官》,我拿着爸爸给的棒棒糖和偷拿爸爸的雪莲烟,来换取老板多播放几次周星驰的电影。后来家里有了VCD影碟机,县里开了一家租碟店,一元钱租一部电影,分为AB碟。《食神》只有B碟,跌落山崖学得绝世武功和厨艺的段落津津有味看了好几十遍。
星爷的电影乃至整个香港老电影里,无不透露着对于侠义精神的崇敬,大侠梦成为我们这一代少年的集体回忆。
嬉笑怒骂刀光剑影陪伴了我的青春,如数家珍,从小镇一直走到了北京。从一直傻笑到边笑边哭。从少年到念叨归去仍是少年。好在电影成为了我生活的全部,我也没有忘记最初的梦想。
只是我终于理解了周星驰的电影:所谓高手高手高高手,只不过是看到生活的真相,还能活得有个人样。
《高手高手高高手》今天在爱奇艺上线了,我在电影里有很多致敬的地方,它也能看到我童年的样子。
后来成长,我做的很多事情都好像要告别我的小时候,每次走到半路,精疲力竭徘徊绝望,回过头看,小时候的我就站在远方,向我跑来,紧紧的拥抱我,我就鼓起勇气咬牙坚持。
我想谢谢小时候的自己还一直陪伴着我
我想小时候的我看到这个电影也一定泪流满面
如今在90后眼里的沙雕剧情,却是我们80后最后的高潮
还有一句话:这部投资看起来并不大,阵容也不豪华的电影,已经献出了此刻我人生最大的运气。
文:马史
编剧手记
这两年马史辗转在北京和乌鲁木齐之间,我亦是如此。
在北京,马史和我住在五环处一个违章建筑的楼顶上。飞机每五分钟从头上而过,夏日里,阳光极其容易就能晒透单薄的屋顶,马史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死磕着剧本,我在一旁躺着数飞机。
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和拥挤的公寓楼相比较,带有院子的违章建筑总算是个小天地。天台上有几个生锈的健身器材,有假山和盆栽,还有一个小围栏,里面是房东养的三只鸡,我和她们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。
每次上天台总是要穿过三个连在一起的自建房,被马史称为库布里克迷宫,自建房的一楼有花圈店、发廊还有各种市井小民,小巷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群,炒饭的师傅半夜吆喝着,而这一切构建了马史和我在北京的生活。然而在这里死磕了一年的剧本《储物症》最终被资方无情撤资,搭建好的团队留好的档期却无事可做,而且我的三只鸡朋友被陆续做成了鸡汤、大盘鸡和红烧鸡块。
这一年中,马史的女儿已经熟练的学会拨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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